活動日期
2020/03/22 星期六 10:00 - 12:00活動地點
輔仁大學 ES106活動目的
1.何謂故事力?2.何謂戲劇的補償作用?3.何謂戲劇的啟發作用?活動內容
輔大中國文學系文字學課程,戲劇劇本創作工作坊,第一堂,完成。從大家都很喜歡談的「故事力」談起:所謂的故事力的「力」到底是什麼樣的「力」?是故事本來就具有的力量,還是故事只是作為一種手段,而這種手段最終會去到另一個目的,叫作「消費」呢?那什麼樣的故事會刺激到「消費」的需求?往往跟啟動我們的「補償機制」有關,而補償機制又跟我們的「感覺不良好」有關。也就是說,市面上在談的故事力,其實要創造的,就是一個舒適的消費前戲,一種在進入實體行為前的動機補充,而在創作方最核心的心法,就是「控制」卻又讓人「甘心」。甘心,就是甘願放下心理的防衛機制,其中,代入、認同、投射都是最有效的方式,因為,那都是把人從一個現實,帶到一個想像之中,而這個想像又是我們在現實之中滾動千百次的「想像現實」。它是在虛實之際,虛,是因為它從未甚至不可能在現實發生,實,是因為我們憧憬的次數太過頻密,以至於對其根本不陌生。
這種想像的現實在談故事力的人的手中是一把穿透人心的利刃,就像是催眠時那把讓人點頭接受催眠意願的鑰匙,一旦他知道你平常想最多的是什麼之後,再怎麼拒絕,都是口嫌體正直,不認不認還須認。可是,有趣的是,當現代人的想像現實這麼接近,以及能夠滿足的,恐怕都不是一個新的創作,而是各種的舊的事物的變奏、變形時,同質性需求所壓迫創作的空間,就會讓故事力這三個字聽起來有點荒謬。
因為,到底是要相似好,還是不同好?不同的時候,人的防衛機制啟動的很快,於是最多的,就是假裝不同的相同。
我給學生這個學期所訂定的目標就是,透過一個短劇劇本,讓人認識一個至多個「字」。
認識與補償有時是站在對立面的,因為補償是要告訴你缺什麼,但認識是我知道自己缺什麼甚至是為何而缺。我舉了一個例子:
如果我們現在在網路商場上看中一雙球鞋,會被勾起購買慾望時,那是因為各種的設計美感、文宣以及對同儕眼光的想像,甚至也會有時尚的追求等等,這是一種補償心理,也就是我好像是一個購買的主體,可是其實是一個被觀看的客體,從而球鞋也不是那個主體,而是我這個客體之外的另一個客體。但是,倘若我在購買前,真的透過各種的研究知道我自己的腳掌適合穿什麼樣的鞋子,也就是說腳與鞋都成為我研究(閱讀)的對象時,我們可能會發現,選擇鞋子的方式會與之前全然不同,因為,那是真的要找一雙我需要的鞋,而不是我雖然需要一雙鞋,但我選擇的是一雙我想要的鞋。
字,本來就在,有的字它存在千年以上了,將認識一個至多個字作為目的,不是介紹,因為不需要介紹,大家日常都在用這些字,之所以要透過創作來認識,就是因為這些習以為常的「知道」如何被啟發出另外的角度,以至於我們不只是「用」字,而是「識」字。
我從上上週雅芬老師在課堂上跟學生談到「義」這個字為例,談到伯夷叔齊列傳中,伯夷叔齊的「義」與周武王的「義」的不同,一個,是以倫理的角度來看,臣不得弒君,父喪期間不得興師;一個,是以仁心出發的義舉,殺一人以救蒼生。兩種義的不同,突顯出所謂「正義之師」的義,往往也都是因時因地因人而變,它是一個群體共同認定的,可是不同的群體,又會有不同的認知。
從而談到:戰爭。
放了《歷史系男孩》老師教學生念哈代的〈鼓手霍奇〉一段,兩次的朗誦之間,老師把學生帶到祖魯戰爭下,萬人塚的一個「名字」前,當人生與人生的故事被名字取代,留下的,只是符碼,沒有情感,沒有哀傷,人們甚至不會知道悼念之人何去何從,為何而戰的光榮在當下有所意義,可是卻隨著時間無人過問,而這只是的一層的哀傷;十五歲甚至更小的霍奇作為一個鼓手,未入棺,未擁抱、未歡慶、未親吻,一切待發生之事都在生命的嘎然而止下變成未發生,所有聽過會在往後人生有的經歷,都只是聽過,卻被動的被終止一切的可能了,而回到眼前的學生,一模一樣的年紀,又有多少該發生卻未發生,以致時間有可能就這樣過去,雖在承平的時代,一切不適被動的被剝奪,可是心裡對未知甚至是挫敗的恐懼,依然讓待經歷的,變成未經歷呢?而當這樣的未經歷成為一種普遍的大規模的經歷時,人,還會有歷史嗎?這是終極的蒼涼。
失去了人這個精神載體與床要創造媒介,時間如何被留住呢?或更精準地說,誰來記下時間的流動呢?如果我們連時間的流動都無法覺察的時候?
戰爭,不適只有殘酷,更不是只有拋頭顱灑熱血,戰爭,是大規模的忘記,大規模的弭平經驗,大規模的讓所有的個體消失,再多的文字在戰爭面前,都是隻字片語,而「義」在這樣的意義之中,或許就不是這樣被使用在「正義」的公不公平、民不民主、自不自由了,因為,它也有可能在兩個並肩作戰的戰友心裡,有著不一樣的思維方式,只是,戰爭一來,大家就都只能交出自己的不一樣而變成一樣了。
我們再讀了一首羅門的〈麥利堅堡〉,同樣地,我讓他們看了一段位於馬尼拉的美軍海軍墳墓的紀錄片,七萬人葬身太平洋,留下的,是七萬座刻有名字的十字架,但是茵茵草地下,是空的好,因為已經無法打撈沉沒在太平洋的屍首了。同時西方人相信悼念不相信祭祀,所以,再過幾年,這遠在馬尼拉的墳墓,將不再有真正與紀念之人有關的親人前往,因為關係隨著時間越來越淡,而去的人,都是遊客,是學習的學生,墳墓是空的,到最後想念與追憶也都將是空的。
所以,義所談的犧牲,真的只是羊或者是羊所象徵的人的性命嗎?還是記憶、經驗乃至文化與文明呢?
而當我們這樣想過一個字時,再用這個字,會有什麼不同?會不會就是《歷史系男孩》中,學生在被老師啟發,將鼓手霍奇與自身的生命經歷產生連結之後,所有的改變呢?
字,長在生命之內了,而不是生命之外。而我始終相信,文化是這樣「種」在人的心中,從而長出延續文化生命的創作而來,而不是一味用優越感說著多麼博大精深,卻遠離生命經歷的。
它不需要故事力的力,不是外力,它需要的,是人打開心,從「瀏覽」一篇文章都變成能「閱讀」一個字,讓那些沒有被發現的,無論前人有沒有發現,我們自己重新發現。從而在這些發現中,找到屬於我們自己的故事。
如此,這樣的創作才有可能:
源於文字,通過自我,與人連結。
活動特色
1.現有劇本創作之趨向與模式2.劇本創作核心三問:
‧ 我關心甚麼?
‧ 我所關心的現象產生的脈絡為何?
‧ 我對現象提出甚麼樣的問題?
‧ 我如何透過敘事來讓這樣的問題意識被受眾閱讀?
3.文字學字義探討:
‧ 本義
‧ 如何在既有作品(影像、戲劇、文學)中看見該字的意義(如何被詮釋)
‧ 如何在自身的生活中去理解該字的意義
活動照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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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過自我,與人連結